共和国的舆论场被引爆了。
“影子集团”这张盘踞在国家肌体上数十年的毒网，在短短数小时内被连根拔起，这个消息本身就具备着核爆级的冲击力。
官方媒体以前所未有的高调姿态，将此次行动命名为“曙光”。
程澈，这个名字，一夜之间，从一个区域性的警界传奇，跃升为国家安全叙事中最耀眼的符号。
他的照片——那张略显疲惫却眼神清亮的侧脸，被印在所有新闻的头版头条。
他不再仅仅是c市那个屡破奇案的“神探”，他被冠以“终极警神”、“曙光行动总设计师”的称号，最终，所有的荣誉汇聚成一个更厚重的词——全民英雄。
网络上，无数年轻人将他的照片设为屏保，自发地刷着“国士无双”的词条。
他成了这个时代最具体、最鲜活的安全感象征。
然而，这场席卷了十西亿人的狂欢，却无法渗透进c市秘密指挥中心那压抑如深海的空气里。
王刚、苏眉、张磊，他们木然地看着主屏幕上铺天盖地的赞誉，那些滚动的弹幕，那些热情洋溢的评论，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，扎在他们心上。
他们的目光，穿透屏幕，落在另一块分屏上。
那里，是“灵魂手术室”的实时监控画面。
程澈静静地躺着，双目紧闭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，仿佛一尊正在风化的白色雕塑。
一边是举国欢庆的英雄诞生，一边是英雄本人悄无声息的消亡。
这巨大的、荒诞的反差，让胜利的果实变得苦涩无比，每一口都混着玻璃渣。
“他来了。”
张磊嘶哑的声音，像一把生锈的刀，划破了凝固的空气。
他将一份刚刚从“蜂巢”服务器最底层榨取出的日志文件，投射到主屏幕上。
那是一份被命名为“回收”的最终预案。
日志清晰地显示，李明远在自己的帝国覆灭前，平静地启动了它，向某个无法被追踪的未知存在，发送了最后一条信息。
那信息，是一个动态坐标。
一个引导“观察者”降临的信标。
张磊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颤抖的轨迹，将坐标的最终落点放大。
所有人的心脏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。
c市，第一人民医院。
预计抵达时间，不足一小时。
“双面人生”，是王刚此刻最真实的写照。
作为“曙光行动”的前线总指挥，他被紧急召集到首都，出席一场面向全球首播的最高新闻发布会。
聚光灯灼热刺眼，无数镜头如同黑洞洞的枪口，对准了他。
他身穿崭新的藏蓝色警服，肩章上的金色盾牌熠熠生辉，将他魁梧的身躯衬托得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。
他面容刚毅，眼神沉稳，以一种钢铁般的意志，回答着各国记者抛来的各种尖锐或吹捧的问题。
他代表着胜利，代表着国家最强硬的姿态。
然而，在铺着厚重红丝绒的会议桌下，他那双骨节粗大的手，早己死死攥成了拳头，指甲深陷入掌心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。
只有这痛楚，才能让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。
他的内心，早己被一小时后那场未知的、神明级别的危机，灼烧得千疮百孔。
“必须马上转移程队！”指挥中心内，一名年轻的参谋失声喊道。
这个提议瞬间被苏眉含泪否决。
她指着监控屏幕上一张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网络拓扑图，声音因为绝望而剧烈颤抖。
“来不及了”
“‘深渊意识’在吞噬‘影子集团’网络的同时，也和我国的骨干网络防御系统，形成了某种共生关系。”
她的手指点在图谱的核心，那里，是一个代表着程澈脑波的金色光点。
“程澈的大脑，现在是整个国家网络安全的‘活体核心’，是一道拥有自我意识的防火墙。强行移动他，甚至只是切断任何一根物理链接，都会被‘深渊’视作攻击，从而导致全国网络瞬间崩溃。”
“我们不能动他。”
苏眉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记重锤，砸碎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
程澈，用他自己的身体，成为了守护这个国家，那道看得见，却碰不得的最后壁垒。
遥远的未知之地，那间纯白得如同天堂的实验室里。
李明远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即将抵达终点的坐标，脸上露出了狂热而满足的微笑，如同一个即将完成毕生杰作的艺术家。
“我的‘影子集团’，不过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