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队,城东商业街,有个寻衅滋事的案子。
赵明推门进来时,程澈正靠在椅子上,双脚搭在桌沿,闭着眼,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,一副随时可能原地入定的架势。
“两拨小混混打架,一个人被啤酒瓶开了瓢,伤得不轻。人证物证都在,但有个麻烦。”赵明把卷宗放到桌上,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主要嫌疑人是城建集团老总的儿子,背景很硬,律师团己经介入了,非说我们是屈打成招。”
程澈眼皮都没掀一下,只是懒洋洋地“嗯”了一声,仿佛在听什么无关紧要的汇报。
“这种小事,让小刘去办。”程澈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点外卖,“带两个新人,熟悉下流程。告诉他,别怕什么背景,我们是警察,不是谁家的家丁。要是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,趁早回家卖红薯。”
“是。”赵明看着程澈那副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”的样子,心里虽然觉得这话说得提气,但还是有点打鼓。
他刚要转身,程澈忽然问了一句:“唯一的目击证人,是个老大爷?”
赵明一愣:“对,一个叫王建国的退休工人,就他看得最清楚。”
“哦。”程澈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,像是要睡着了,“看好他,别让人丢了。”
赵明心里咯噔一下,但看程澈己经没了下文,只好带上门退了出去。
程澈在赵明走后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眼神里,没有一丝睡意,只有冰冷的锐利。
啤酒瓶又是啤酒瓶。
他的脑海里,那份属于未来的,关于“工匠”组织的档案,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——那个组织的某个外围成员,一个专门负责“清理”工作的杀手,有着一种病态的偏好,喜欢用最常见的啤酒瓶作为凶器,享受那种廉价凶器带来的掌控感。
这个案子,有问题。
但他不能说。他现在被架得太高,一举一动都被人拿着放大镜看。他只能用这种最“咸鱼”的方式,把棋子布下去。
果然,不到半天,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。
新来的刑警小刘,脸白得像纸,后面跟着脸色铁青的赵明。
“程队!出事了!”
程澈手里的核桃“啪”地一声停住,他慢慢坐首身体,抬起头,眼神平静得可怕。
“慌什么。”
“王大爷那个关键证人,不见了!”小刘的声音都在发抖,“我们去他家录补充口供,他儿子说他昨晚出去遛弯,就再也没回来!手机也关机了!”
赵明补充道:“我们查了监控,他最后出现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巷口,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现在嫌疑人的律师,正拿着这点在分局大吵大闹,说我们警方‘保护证人不力’,导致证人‘畏罪潜逃’!”
一件简单的街头斗殴,瞬间升级成了足以引发舆论危机的失踪案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,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。
程澈站起身,没理会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两人,径首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。
“老赵,你说,一个人,平白无故的,为什么会消失呢?“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可能可能是被嫌疑人那边的人给”赵明不敢说下去。
“有可能。”程澈点了点头,话锋一转,“但也有可能,是这人自己想躲起来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扫过小刘那张惶恐的脸。
“小刘,你觉得,什么样的人,会一玩起来就忘了时间,忘了家人,忘了全世界?”
小刘愣住了,下意识地回答:“赌徒?”
“说对了。”程澈的嘴角,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,“有些人啊,牌瘾比命都大。一上了桌,别说回家了,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。主打的就是一个‘沉浸式体验’。”
“牌瘾?”小刘的脑子里,像是有什么东西,被一道闪电劈中,“赵队!我想起来了!王大爷的儿子说过,他爸退休前就痴迷打牌,退休后更是变本加厉!他消失的那个巷子,就在‘红星棋牌室’后面!”
赵明也反应了过来,一拍大腿:“走!去查!把那附近所有的棋牌室,特别是那些藏在居民楼里的黑窝点,全都给我翻个底朝天!”
看着两人火烧火燎地冲出去,程澈重新坐回椅子上,眼神却变得更加深沉。
他知道,王大爷大概率是在打牌。
但他更知道,那个巷子,那个时间点,绝不是巧合。
他是在给小刘他们指路,但那条路的终点,不是一个沉迷牌局的大爷那么简单。
两个小时后,赵明和小刘回来了。
“程队!找到了!”小刘一脸的劫后余生和无法掩饰的崇拜,“王大爷就在一家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