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莫闻言,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复杂之色,他沉默良久,方才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重。“李尊者…您问到了所有修行者最终极,也最绝望的问题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眼中流露出追忆与敬畏交织的光芒:“成帝…谈何容易啊。”
“自上古纪元终结,天地剧变以来,大道隐晦,成帝之路便已近乎断绝。
多少惊才绝艳、横压一个时代的绝巅准帝,最终都倒在了这最后一步之前,化为一杯黄土,空留万古遗恨。”
另一位天机阁老祖接口道,语气唏嘘:“是啊。尊者您可知,上一个成功证道的大帝,距今已有多少岁月?整整一万八千载!乃是“吴阳大帝’。
而吴阳大帝之后,这数万年间,涌现出的有望帝境的九重天准帝何其之多?光是记载于史册、名震五域的,就不下双十之数!可他们…无一成功。”
天莫重重叹了口气,伸出枯瘦的手指,颤巍巍地列举:“近的,有五千年前的“北海刀皇’,其刀意曾斩落域外星辰,最终于北海之眼冲击帝境,引来万道雷罚,却…身死道消,北海为之血染三年。”“八千年前的“瑶池圣主’,才情冠绝古今,以无上神通欲融天道,却在最后关头道基崩碎,香消玉殒,瑶池圣地也因此一蹶不振。”
“甚至三万年前的“战王’,体魄无双,曾徒手撕裂过禁区至尊,自信可肉身成帝,强行引动帝劫…结果…唉,连残骸都未曾留下,只在古籍中留下“帝劫之下,皆为飞灰’的警示。”
每一位名字的背后,都是一段璀璨而悲凉的传奇,都是一位曾让天地失色的强者最终黯然落幕的悲剧。天莫看向李信,眼神无比凝重:“尊者,成就大帝,不仅仅是修为积累到极致便可。需要感悟无上大道,得到天地认可,引动并渡过那万古罕见的成道帝劫!此劫之恐怖,远超任何天罚,乃是天地间至强的考验。”
“而这,还并非最凶险之处。”另一位老祖声音发涩,带着一丝恐惧,“最可怕的…是“人劫’!”“人劫?”李信目光微动。
“正是!”天莫重重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悸,“一旦有人引动帝劫,试图证道,其气息会瞬间惊动天下所有生命禁区!”
“那些自斩一刀、沉睡万古的至尊们,绝不会允许当世有新帝诞生!”
“为何?”李信摸了摸下巴,问道。
“原因有三。”天莫掰着手指,“其一,新帝诞生,气运所钟,会压制天地万道,使得其他修行之路更加艰难,那些至尊若想重回帝境,将难上加难。”
“其二,一位血气鼎盛、处于巅峰的新帝,对于这些依靠沉睡苟延残喘的至尊而言,是最大的威胁。历史上,并非没有大帝在稳固境界后,出手平掉禁区的先例。”
“其三,也是最隐秘恐怖的一点…据说,在有人渡帝劫、与万道相合的最关键时刻,其道果会短暂显现,对于这些前路已断的至尊而言,是难以抗拒的诱惑…他们或许能从中窥得一丝延续性命、甚至弥补道缺的契机!”
天莫的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惊动冥冥中的存在:“因此,每当有至强者引动帝劫,往往会有不止一位禁区至尊不惜代价,短暂重回皇道领域,出手干扰,甚至…试图掠夺道果!”
“届时,渡劫者不仅要面对恐怖的天劫,更要同时应对多位曾经的大帝级存在的袭杀!
古今往来,至少有半数以上的绝巅准帝,并非死于天劫,而是亡于这些禁区至尊的暗算与围攻之下!”密室之内,一片寂静。
天机阁众位老祖脸上都带着心有余悸的神情。
成帝之路,是一条洒满天才鲜血的绝路,是孤独面对整个天地与所有古老恶意的终极试炼。天莫最终看向李信,语气无比诚恳,也带着一丝担忧:“尊者,您虽神威无敌,可横推当代,镇压禁区。但成帝…牵扯太大,面对的将是这天地间最深层、最恐怖的阻力。您…当真要踏此路?”李信静静地听着,脸上并无太多波澜,仿佛那些万古的悲歌与恐怖的阻道,于他而言只是清风过耳。直到天莫问完,他才轻轻抬起眼。
“听起来挺热闹的。”
他语气平淡,却蕴含着让在场所有人心神震颤的绝对自信。
“正好。”
“我闭关许久,也有些无聊了。”
“若成帝需踏天劫,斩至尊…”
李信微微一笑,眼中似有脾睨万古的神光一闪而逝。
“那便一并斩了就是。”
不就是至尊吗?
他还有这个自信,什么禁区至尊,不过尔尔。
不过,如果真的有那么的禁区至尊前来袭击他,那他也不介意杀了那些至尊!
当然,他也有一些隐忧,那就是极尽升华的次数不够,所以在他要他真的成帝之前。
尽量的多搞一些极尽升华的次数。
李信的话语如同惊雷,在天机阁众位老祖的心海中炸响,震得他们心神摇曳,久久难以平静。那是一种何等的气魄?视帝劫如无物,视至尊如草芥!
天莫深吸数口气,才勉强压下心中的骇然与激动,他苦笑道:“尊者胸襟,非我等所能揣度。既然尊者意已决,我天机阁必倾尽全力,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