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_2后来,陆挚按住她的唇。
安静了一会儿,云芹谨慎问:“怎么了?”陆挚:“我怕被小甘蔗听了学去。"<3
云芹:“嘿嘿。"<1
后半夜,小甘蔗没怎么闹。
云芹和陆挚学会照顾婴孩的第一个手法,就是拍嗝。这日他们轮流给小甘蔗拍嗝,这个拍两下,那个拍两下,小甘蔗想睡觉,被烦得哼哼唧唧。<3
陆挚这才收了手。
云芹看天色,疑惑:“你今日也请假,不上值吗?”陆挚:“这便去了。"他换好官袍,眼瞅着时间实在再拖不得了,才出门。没一会儿,他又回来了,原来是忘了官帽。除了拿官帽,他还捞走桌上一张卷好的画,正是金榜题名那日画的梨花。画上梨花白雪般洁净,层层叠叠,花枝点缀一个彩色毽子,仿佛正被高高踢飞。
本朝重视文官,陆挚从六品的官阶,一年俸禄八十两,时令节气另有赏钱,养一家子绰绰有余。
可若要养孩子、打金簪,这些就不大够了。9他已入仕,赠字可以,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卖字,不够体面不说,还有潜在的"雅贿″风险。
卖画倒还可以,毕竟字、画所耗时间不一样,只是,也很少有人拿到明面上。
他本打算隐匿姓名,把梨花画放到书画古董局,能卖多少是多少。不过,姚益和林道雪帮了大忙,他想先以这画赠他们。这日陆挚到翰林院、户部,如何眉眼含笑成皇宫一俊景,便不赘述3晚上下值,他再去看段砚提过的宅子。
家里是得换一个大宅子了。
早上,李佩姑就去问那定好的乳娘,能不能早几日来家中。乳娘姓沈,也是生了孩子没多久。
为了生计,沈奶妈同意早些日子过来,不过也放心不下自己孩子,提出能不能带上她孩子。
她生的是个男孩,只比小甘蔗大一个半月,也是个小不点。知道此人人品尚可,云芹和何玉娘自也同意。于是,双方约定好六月十五。
沈奶妈知道这家出了个状元,请状元郎帮忙给儿子取名。这阵子,交好的邻里有请帮孩子取名的,陆挚并不悭吝,能帮就帮,且这奶妈是来照看孩子的,就没推脱。1
云芹以前帮他学生想过一次名字,现在她犯懒,仅陆挚一人想。问过忌讳和所需,他写下一个字:徽。
沈奶妈的儿子,今后叫卫徽。
云芹说:“以后给小甘蔗取大名,要简单点。”否则到时候小孩学写自己名字,可能会想哭。<2陆挚笑了:“好。”
今日,他同西街宅院的房东议定价格,约定好初十休沐,他去交接文书契约,最后,于十四晚上,和云芹几人一起搬过去。那时云芹月子已挨过前两周,自不怕出去走一圈。只云芹想到又要被包起来,就想流汗。
她这一胎生得顺利,歇息至今,感觉自己精力充沛,能猛犁三里地_不过,陆挚和何玉娘、何桂娥都如临大敌,要她好好养身子,她就也听劝了。
又因为陆挚找的屋子不会有大瑕疵,她还没去看过新屋子。想到新家,陆挚嘴角含笑,说:“那宅子着实不错。”他摊开一张纸,给云芹画宅子的大概。
一共三进,相对其他大宅院来说,不算大,也远比现在梨树巷的宅子大很多。
第一进外院,正堂宽敞,左右都有厢房抱厦,带着个大小适中的马厩,黑云再不用在巷子里被小孩们逗弄了。1
第二进设成外书房,还有好些空厢房。
第三进占地最大,就是后宅,有两个围合的小院,院子都有浴房,这几日他打算去找匠人砌地漏。
这样洗漱就不必跑来跑去倒水。
其中一个院子,还有个小厨房,能够开小灶。陆挚道:“我问了母亲,有小厨房这个院子,就是我们住的了。”云芹端着纸,心内也欢喜期待,说:“那以后,我们在小院子里做什么,外面就都不知道。"<1
陆挚心内一热。5
梨树巷院子不好的一点,就是前面那半年多,每回紧要时候,云芹总得忍着声儿。2
他低声说:“是。”
云芹更开心了:“我们吃东西,别人也不知道。"<4陆挚:……是。"<2
既然这宅院这么好,云芹问:“是不是把所有保兴元宝都花出去了?”陆挚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,说:“差不多,不过,我留了一个。将来,你若要讲故事给小孩听,便拿出它。"1
云芹心心道果然。
她无意识捋捋自己发根,笑说:“我讲故事,你干嘛呢?”陆挚:“我画下来。”
说着,他把最后一枚元宝收好,就去拿蓖子。天气炎热,云芹却好多日没洗头,自己觉得怪脏的。他要给她梳头,她本来有些不好意思,见他不介怀,干脆就让他通头发,自己则摊开账本。
十年年初入京,他们安顿下来,手上就七十两。后添添减减,大头是母亲看病、添了李佩姑,如今手上,不算保兴元宝,还有一百余两。
云芹依然觉得多,却不会不知如何处理。
陆挚动作很轻,头皮传来的酥麻舒服,让她眯了眯眼,便没留意到,他在盯着账本,口算着什么。
倏地,陆挚问:“多了五十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