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欢颜装病躺了个把月,总算是解禁了。
等她能开荤的那天,也是柳家人被发配蛮荒的那天。
她跟梦双儿早早的候在一行人必经的路上。
柳若烟看见她来,表情平淡无波,怨恨的话语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,“想要怎么落井下石你说吧,我洗耳恭听。”
“柳姑娘想多了,我只是来送送你,毕竟今日一别,再无相逢之日。”
柳若烟看着面前的人,百思不得其解,“最近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,我怎么就输给你了。”
“瞧柳姑娘这话说的,你不是输给我,你是压根就没进入决赛圈。”命欢颜总算在那人强装镇定的表情里,看到了一丝裂缝,“在你救他以前,你以为司徒慈不知道柳家的冰莲能医他?他什么都知道,可这么些年由着你单相思都不肯去你们柳家转转,你真的觉得没了我,你能拿下他?”
柳若烟的脸色十分难看,命欢颜说的这些话,她从前不是没想过,可她依旧觉着这个人是不是真心喜欢我不重要,只要能待在他身边,总有美梦成真的一天。
如今梦碎了,她还在催眠着自己,若非命欢颜插足其中,司徒慈的夫人只会是自己。但是这个女人却连这点破碎的梦都不乐意给她留下,简直是坏透了。
既然命欢颜不让她好过,她也得给这人扎个刀子在心口,“别以为你真的笑到了最后,司徒慈心里的那个人,你一辈子都替代不了,你……”
命欢颜没理会她的挑衅,淡淡的阻了她的话,“你救他的那天,你知道是谁踹他下山的吗?是我!你知他为何次次快死,又死不了?也是我!”
言下之意,我伤他至此,他都不离不弃,你就该知道是谁笑到了最后。
说罢,拉着双儿拂袖离去,独留柳若烟在原地悲鸣。
“为何跟她说这些?”梦双儿熟知命欢颜的心性,柳家没落后,与柳家的恩怨就了了。
现下故意跑来刺激柳若烟,只会是新恨。
命欢颜哼道:“她毁了冰莲。”
梦双儿挺意外,“那不是柳家的镇庄之宝吗?柳若烟怎么可能毁,该是柳老爷毁的吧。”
命欢颜恶狠狠地道:“就是她,她不仅毁了冰莲,还藏了毒药在身。就等着司徒慈一死,她也跟着一块儿殉葬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这话问出口,梦双儿就想明白了。命欢颜都能听懂蚂蚁说话了,这柳府哪只虫不能当她的眼线。
往大了说,谁家的秘密,能瞒得住她?只怕是连闺房之乐,都瞒不过她。
命欢颜看着突然沉默的梦双儿,心下了然,“你放心,我没那个恶趣味。我还要脸呢。”
梦双儿又问,“没了冰莲,司徒慈的病就没法好了,那你不是还得继续亲他,给他吊命?”
“哎,能怎么办呢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谁让我心地善良呢。”
梦双儿哭笑不得,“就你们现在的情况,你还不打算松口?”
命欢颜一怔,“松什么口?”
“在一起啊,你们亲也亲过了,也经历过生死了,就差成亲了吧。”
“那怎么行,我俩寿数不一样,他不是我的良人。”命欢颜是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,虽然她这个白发人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,但她也不想。
以司徒慈动手动脚的程度,在那人死之前,她很有可能被迫增个一两万年的阳寿,想想都后怕。
梦双儿知她死脑筋,便也不再多说什么,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。
“你今天是怎么回事?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我?”明明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接受司徒慈,还非要提成亲的事情,有猫腻。
梦双儿尴尬的笑了笑,豁出去道:“有一个好消息,一个坏消息,你打算先听哪个?”
“双儿,你该不会被司徒慈收买了,准备当他的狗头军师了吧?”
梦双儿道:“瞎说什么呢,我对你的忠诚日月可鉴,上了续命簿的。”
“也是。那是什么消息,你直接说了吧。”
梦双儿静默了许久,久到命欢颜耐心即将告罄,才炸出了一道雷,“好消息是你三师兄痊愈了,坏消息是你三师兄被人掳走了,下落不明。”
命欢颜:……
“那有目击……”
梦双儿打断道:“兴许有两只苍蝇吧,只是这会儿也不知飞哪里去了,你总不能挨个苍蝇的问吧?就这城里的苍蝇,比你脑袋上的头发还多,你一个个去问,得问到什么时候。”
要是搁之前,三师兄失踪就失踪了,不管是被司徒慈逮了,还是被哪个有心人抓去想拿来威胁命欢颜,她都无所畏惧。
可现在她会担心幕后之人抽丝剥茧的,会不会发现更多,然后告到司徒慈那里,他们俩必然会产生嫌隙,而她再也做不出把司徒慈打个半死,喂一粒失魂丹让他忘记一切的事来。
这天夜里,命欢颜做了一个梦。
梦回当年,她像是一个皇帝那样,拿着本花名册,目光扫过形形色色的男人照片,从中挑选约会对象。
其中有一个被打了特别的标签,“纯情听话”,但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这人的长相。
他们手拉着手去约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