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玄功夫不弱,对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,可再牛逼的高手也有师父。
很不凑巧,他师承司徒慈。
任尔武功路数依葫芦画瓢学了七八成,依旧是被按着打的那个。
往往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,就被截了后路,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开始即结束。
曲玄懊恼不已,可越恼越错,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。
司徒慈满意的收了手,朝命欢颜走去,却不想那人与他擦肩而过,手里端的温茶送到曲玄手边,声音更是罕见的轻柔,“没事没事,胜败乃兵家常事,抽空多练练就成……来,喝口茶,歇歇。”
曲玄点点头,接下温茶,被单方面虐打的挫败,总算消散了些,“多谢姑娘。”
司徒慈面无表情地转过身,明亮如星的黑眸里倒映着刺目的画面,他尚琢磨不透心中的酸涩源于何,冷冽的话语已散在了风中,“来,在比试一局。”
曲玄不敢怠慢,忙又举着纤细树枝踱步而来。
这一回,你来我往交战了数百回合,看似曲玄全力以赴挡下了攻击,实则对战二人心知肚明,司徒慈放水了。
曲玄心中叫苦不迭。
少主啊少主,你要放就好好放,为何使了巧劲狠命抽我?
害他浑身上下无一不疼,若非咬紧了牙关,早就发出哭爹喊娘之音。
过了半个时辰,司徒慈总算饶了他,眼见着命欢颜又要端茶过来,他拔尖了音量,急急劝阻,“命姑娘,万万不可!”
尖锐的声音吓了命欢颜一跳,她身子前倾,将杯中水洒出大半,有几滴落在命欢颜的裙摆,留下了淡淡水渍。
曲玄内心“咯噔”一下。
果然,司徒慈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再来一局!”
这一局比第一回迅猛,比第二回狠戾,司徒慈只是就着树枝舞了个花手,曲玄便如陀螺般凌空360度旋转,脸朝下,栽进泥巴地里,滑稽又狼狈。
命欢颜用力抿了抿唇,眼睛朝上滴溜溜的转着圈,身子微微打着颤,费了些力气将笑意憋下。
在看过去时,曲玄的脑袋已经从泥泞中拔了出来,脸上的淤泥抹了大半在衣袖上,一下子从铁骨铮铮的大侠风范,化身为无家可归的落魄乞儿。
命欢颜忙打了盆清水送来,也不敢离他太近,放下水便往后撤了数步,隔着三个人的距离安慰道:“频频切磋,难免疏漏,莫要挂心。”
司徒慈闻言十分无语,命欢颜虽武艺平平,却不该看不出曲玄与他相差甚远,他忍无可忍,冷哼出声,“你还打算欺他到什么时候?”
命欢颜与曲玄面面相觑,两双眼睛疑惑不解的朝他看去。
他看着二人默契的动作,磨了磨后槽牙,一字一顿的道:“曲、玄、的、功、夫、惨、不、忍、睹……”
话落,潇洒转身,背影孤傲又绝情。
曲玄木着张脸僵在原地,缓了数秒,实在是受不住打击,嚎啕痛哭。
命欢颜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,思前想后也琢磨不出一句像样的劝慰,只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尖,追在司徒慈身后入了屋。
将一方天地,留给备受打击之人,舔舐伤口。
命欢颜入了屋,瞧着那人气定神闲的饮茶,眉头一皱,“你不该如此刻薄。”
司徒慈定定的看她,指着一旁的棋局相邀,“让你三子,来不来?”
命欢颜被吸引了去,一时竟忘了他并未答话。
这一日到底是漫长了些,总归要做些事情来打发。
公平竞争,她赢不了,抢跑三子肯定能杀得司徒慈片甲不留,也好挫挫这人锐气。
想法很美好,现实很骨感。
抢跑三子,依旧败得惨不忍睹。
司徒慈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你可知为何败得如此惨?”
命欢颜犹豫道:“太心急?”
“不,是你棋,太,臭。”司徒慈落下这重磅一击,甩甩衣袖,潇洒出屋。
命欢颜捂着受伤的心口,暗暗啜泣。
俺了个亲娘嘞,司徒慈的嘴好臭,吃大粪了吧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