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杂碎,受死吧!”
残忍暴虐之音响彻耳畔,命欢颜蓦地睁开眼,寻声望去。
百米开外的血泊中,奄奄一息的少年郎满目绝望的闭下双眸,等着面前的恶徒迎头痛击,敲碎自己的头盖骨。
然,预想中的疼痛未至,纤细银线收紧窄腰。
下一瞬,少年郎腾空而起,轻飘飘的落在后方杂草丛生之地。
他恍惚的睁开眼,却发现凌虐他的恶徒,竟双目紧闭倒在他的身侧,身下血红一片。
恶徒,死了?
少年郎疑惑不解的抬眸,却见一身古怪装扮,蓬头垢面之人逆光而立,摩挲着指骨上的银环。
“怎,怎么回事?这倒霉玩意儿,是何时混进来的?”
倒霉玩意儿?
命欢颜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紧蹙,云淡风轻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。
抬眸打量四周,随处可见的棺木,或倒或立;叠成小山的白骨,缺胳膊断腿,无一完整。
她不远万年而来,竟落在了乱葬岗?
呵呵……妙哉!妙哉!
嘴角无意识的上扬,兴奋的瞳仁稍稍往上移了半寸。
悬崖峭壁之端设了雅座,席上看客寥寥,瞧见她这不速之客,一个个难掩眼中的鄙夷之色。
谷内躁动的声响,乘着冷风飘进了命欢颜耳里。
“管他因何而来,既入了这角斗场,要么战至最后谋一线生机,换短暂荣华;要么战败留在乱葬岗受野狗啃食,落个尸骨难全,总归不能轻易放过。”
“赶紧派个战奴将其就地正法,莫要误了本少爷日进斗金。”
“没错,杀了他。”
“杀了他……”
这乱葬岗的角斗场乃司徒慈所创,每七日一回的奴隶厮杀大比拼,都将以十具惨不忍睹的尸身永葬乱葬岗,方可罢休。
而每一个奴隶的身上,背负着看客们的赌资,是以看到这扰人发财的存在,他们恨不能食其肉,饮其血,碎其骨。
就在这时,四处的喧嚣静默下来,席上的看客瞠目结舌的看着缓步朝命欢颜走去的男子。
来人身拖三百斤大铁链,“砰砰砰”的踏步而来,宛如地狱的恶鬼。
每一步,都是地动山摇。
“天霸?竟然是天霸?”
“小小蝼蚁,何须引得天霸出手?这个来路不明的废物,当真这么厉害?”
“天霸一出,无奴可活,莫非一年前手撕活人的戏码又将重新上演?”
慕容灼脸色暗了下来,不赞同的道:“你不是说天霸凶残,保有只赢不输的战绩,让你毫无成就。眼下为何破例,选他上场?”
司徒慈的容貌绝对是谦谦君子的典范,长得人畜无害。
尤其那双眼睛,只要静静地盯着你看三秒,你便会不管不顾,什么都想捧到他跟前。
可就是这样的人,骨子里却烂透了,你若不小心伤他一分,他便还你千分万分,“坏我规矩者,死!”
此时,角斗场内,天霸目光灼灼,满眼杀气,嘴角更是挂着不知哪来的血污,整个人透露出嗜血的亢奋。
面对强劲的对手,命欢颜眼中不见惊惧,反倒裹夹着喜悦,兴奋。
她的快乐很简单。
这人若是奄奄一息,她就有理由为他续命。
想到自己又可以少活几年,甚至于几十年,她便忍不住出声挑衅,“莫要藏着掖着,有多少本事通通使出来吧。”
听到命欢颜开口,全场又是一惊,“女的???”
可,女的又如何。
眼前的天霸可不懂得怜香惜玉,在命欢颜不知死活的挑衅下率先冲了出去,先发制人的拽住她的胳膊,用力一拧。
咔嚓。
卸下一条胳膊。
命欢颜失了一条胳膊,赢面越来越小。
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自己的悲凉处境,狂妄道:“太轻,太轻,实在太轻,你在给我挠痒痒不成?”
闻言,众人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般恶心,那姑娘什么毛病,传说中的受虐体质?
天霸气得胸腔剧烈起伏,冷笑着拉扯命欢颜的断臂,快狠准的照着她膝弯就是一拳。
咔嚓。
命欢颜闷哼一声,惨白着脸,瘫软在地。
疼,锥心刺骨的疼。
尖锐细小的石子,荆棘密布的树枝划破她的皮肤,落下密密麻麻的血痕,空气中更是飘荡着难闻的血腥气。
惨白的脸色,被冷汗浸透的后背,浑身的伤痛,都无法阻止她牙关打颤下的碎碎念,“100,99,98……”
众人不解其意,只当她是垂死挣扎前的碎碎念。
胜券在握的天霸,更是不急着给出致命一击。
此刻的天霸停止了攻击,老神在在的双臂环胸,俯视面前的跳梁小丑。
然而,命欢颜并非垂死挣扎。
她是在等,等身体机能自行恢复。
她体质特殊,不老不死,即便痛得刺骨,恢复起来也极其迅速,旁人看似要命的伤,于她不过是一场以分为单位的阵痛。
甚至于……是秒。
当数字数到12时,她呢喃的声音不再痛苦,气色也恢复成肉眼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