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大娘的提醒,第二天沈山河两人没有理会车站周围四处拉容组团的旅游大巴,而是直接去了汽车站,上了去大理的汽车。
从昆明到大理有好几百公里,客车大半天才能到。两人昨晚根据旅游地图对接下来的几天已经做出了规划,并确定了几个原则:
不跟团不找导游,拉客的车不上,拉客的店不进,除了吃喝景区内推销的东西不买。
长途汽车一路颠簸,陶丽娜靠在沈山河肩头睡着了,昨夜两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水乳交融,累到不行。其实沈山河更累——自古只有犁坏的犁,没有耕坏的田。但男人的担当容不得他松懈,只好侧过去把妻子搂进怀里,望着她额前的碎发被窗外进来的风吹得微微颤动,好一幅美人春睡图,慵懒中带着致命的诱惑。
沈山河感觉到心中满满的都是欣慰。
经过七八个小时的走走停停,当"大理"两个大字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,陶丽娜猛然惊醒,眼睛里闪烁出兴奋的光芒。
"我们到了!"
她几乎是跳下车,行李箱轮子在站前广场发出欢快的声响。
俩人第一时间找了个旅馆住下了,沈山河是真遭不住了,昨晚没睡好,又一路颠过来,还要抱着陶丽娜,不敢乱动,小心着她是否舒服会不会惊醒。
第二天,当五月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大理古城的青石板路上时。夫妇俩拖着行李,沿着复兴路慢慢走进了这座千年古城。街道两旁是典型的白族民居,"三坊一照壁"的建筑格局让陶丽娜想起家里上百年的老房子,但这里的飞檐翘角更加精致,更有照壁上的彩绘色彩斑斓。
"看那边瓦上那只猫!"
陶丽娜指着一户人家的屋脊,一只陶制的镇宅兽正威严地蹲坐着。
因为不了解当地历史风俗,沈山河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专有名词叫什么。
陶丽娜随即又被一家挂着"扎染"招牌的小店吸引:
"听说这是白族的传统工艺,我们待会买块手帕做纪念吧。"
他们首先参观了文庙。虽然规模不及曲阜孔庙,但这座始建于明代的建筑依然庄严肃穆。陶丽娜在孔子像前虔诚地鞠躬,这是读书人的通病。但沈山河对这个史评为世修降表做了“二十六朝贰臣,七十六代家奴”的孔圣家族,实在是尊敬不起来。所以他只对大成殿的斗拱结构产生了浓厚兴趣,拿出笔记本画起了速写。
"这座棂星门有六柱五门,比我们县前乡的孔庙多一柱。"
他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般兴奋。
杜文秀帅府则让他们仿佛穿越回了清代。陶丽娜抚摸着帅府内陈列的火炮复制品,想象着这位回族英雄领导起义的场景。沈山河则对帅府内的"紫微高照"匾额印象深刻:
"你看这书法,笔力雄健,透着肃杀之气,一定是位武将的手笔,或者就是杜文秀的墨宝,传言其自幼聪慧,13通儒学,17中秀才,算得上文武全才。"
中午,他们在古城人民路的一家白族餐馆用餐。陶丽娜点了酸辣鱼,沈山河则尝试了乳扇卷。这都是旅游指南上推荐的特色美食。当第一口酸辣鱼入口时,陶丽娜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:
"太鲜了!这鱼一定是洱海里的吧?"
沈山河尝了一口,
“这有什么,无非厨师手艺好罢了,食材和咱们资江河里的鱼没区别好吧。”
午后,夫妇俩乘坐中巴前往崇圣寺三塔文化旅游区。车窗外,苍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,陶丽娜不时按下相机快门。
这一天来,相机的快门都快被她按冒烟了。
"听说这三塔是大理的象征,像三支笔指向苍穹。"
沈山河望着远处逐渐显现的白塔群说道。
当三塔真容出现在视野中时,两人都屏住了呼吸,单一座换任何地方都是够惊艳了,这里三足矗立。主塔千寻塔高耸入云,两侧小塔如侍卫般守护左右。阳光在塔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远处的洱海波光粼粼,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。
走得近了,更感气势逼人。
千寻塔像一枚被岁月磨亮的玉簪,直直地插在大理坝子中央,十六层的密檐叠着千年的日光,每层的铜铃都悬着不同朝代的风。左右两座小塔略弯着腰,像两个守了千年的侍卫,塔身的佛像早已被风雨吻得模糊,却依然保持着托举的姿态,仿佛要接住从塔顶漏下的碎光。
石阶上的苔衣记着无数脚印。南诏国的王族曾踏过这里的青砖,带着战旗的猎猎声;徐霞客的布鞋沾过此处的晨露,笔尖流淌出塔影与山岚;而今又见沈山河夫妻俩人举着相机,镜头里三塔倒映在潭中,水纹一动,便碎成满池的青铜。
最静的是塔缝里的草。它们从砖缝里探出头,把根须扎进唐代的泥土,春生秋枯,看尽了苍山的雪如何化成洱海的月,看尽了香火如何在晨钟暮鼓里,变成塔身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