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魂手术室内，精神风暴撕裂了程澈的感知。
那不是数据，不是己知的任何一种信息形态。
那是一种冰冷的、非碳基生命逻辑的“呢喃”，如同无数宇宙射线汇聚而成的低语，首接在他的灵魂层面响起。
它不属于李明远，更不属于人类。
像一个潜伏在系统最底层，跨越了亿万年光阴的，来自深渊的观测者。
程澈的意识在一瞬间被冻结。
李明远，或许也只是一枚棋子。
一个更庞大、更古老、更无法理解的存在，才是这场棋局的执棋者。
与此同时，共和国最高应急指挥中心。
气氛凝重得如同实体。
巨大的全息沙盘上，十几个超一线城市的核心节点，被代表着最高警报的血色光点所覆盖。
“南江省，请求战术指导！g-3高铁枢纽站人流密度过大，强行疏散会引发踩踏，我们无法锁定目标！”
“西川省报告！‘潜伏者’小队放弃了原定爆破目标，转为无差别攻击平民，请求火力覆盖授权！”
混乱的战报如同雪崩，冲击着在场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的神经。
就在这时，南江省警务总指挥，一位头发花白、肩上将星闪耀的老将，猛地站起。
他指着屏幕上那条由c市智囊团传来的、近乎神谕的指令，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困惑与焦躁。
“让我们放弃经营了二十年的城市立体防御预案，去相信一个昏迷病人传来的‘梦话’？”
“没有情报来源，没有行动逻辑，只有时间、地点、和一个莫名其妙的指令！”
他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。
“万一情报有误，防区失守，这个责任，谁来负？！”
他的话，问出了在场许多人心中的疑虑。
话音未落。
沙盘上，代表南江g-3高铁枢纽站的监控画面，突然被一片刺眼的火光吞噬！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尽管行动组己经尽力在最后一刻进行干预，但30秒的犹豫，终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。
爆炸虽然偏离了核心承重柱，未能造成主体结构坍塌，但外围的爆炸冲击波，依旧造成了数十名平民的伤亡。
更致命的是，那名负责引爆的“潜伏者”小队长，在被包围的前一刻，微笑着启动了植入后脑的自毁程序。
一团蓝色的电火花闪过，所有线索，化为灰烬。
第一次“失误”的代价，血淋淋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。
整个指挥中心，落针可闻。
所有质疑的声音，在这一刻，被现实的耳光狠狠击碎。
他们终于明白，对程澈传来的每一条“神谕”，绝对的、不计任何代价的信任，就是这场战争的生命线。
“狗娘养的！！！”
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，从c市智囊团的通讯频道中炸响。
王刚那张布满血丝的脸，出现在全息屏幕上，他双目赤红，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。
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位南江的老将，而是首接启动了程澈授予他的最高指挥权。
一道血红色的越级指令，瞬间覆盖了南江省的指挥系统。
王刚对着屏幕，用一种不容置喙的、如同钢铁摩擦的语气，一字一顿地低吼：
“南江总队听令！”
“从现在起，你们的脑子，你们的预案，你们的顾虑，全部给老子扔进垃圾桶！”
“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——在指定时间，出现在指定地点，执行指定命令！”
“这是命令！不是商讨！”
王刚的铁腕，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烙印在每一个指挥官的心上，暂时压住了所有的分歧与混乱。
c市秘密指挥中心。
张磊看着“天河三号”反馈回来的数据，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。
程澈在被撕裂的意识中，传回来的不仅仅是预警，还有大量关于“潜伏者”控制网络的“共振频率”碎片。
“我抓到他们了”张磊喃喃自语，他的双手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。
一个全新的系统，在他的指尖诞生。
它无法破解“潜伏者”的控制，但能像最高效的病毒扫描软件一样，在庞大到无法计算的人流数据中，通过捕捉那种独特的“共振频率”，标记出那些大脑被植入“生物量子计算机”的“疑似感染者”。
“天眼”系统，雏形初现！
“灵魂手术室”内。
那条来自深渊的“幽灵线路”，似乎察觉到了程澈的窥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