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钟，到了。
最后一秒，在所有人的心跳声中，无声地流逝。
蓝鲸传媒大厦的玻璃幕墙，在深沉的夜色里，像一块沉默的黑色巨碑，没有任何动静。
“键盘”，没有下来。
“a组准备破窗！b组、c组，正门强攻！行动！”
警戒线后方，临时指挥车里，特警队的指挥官周建国一把抓起对讲机，正要下达最后的攻击命令。
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，如同拉满弓的箭，只待一声令下，就要扑向那座钢铁堡垒。
所有人都清楚，接下来，将是一场充斥着破门声、闪光弹和激烈枪战的抓捕。
“原地待命。”
一个平静的声音，通过指挥频道，清晰地传到了周建国和每一个特警队员的耳机里。
周建国一愣，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站在警戒线最前方的年轻男人。
程澈。
他看到程澈从一名联络员手中，拿过了一个黑色的手持扩音器，掂了掂，似乎在试重量。
“程支队，你这是？”周建国满脸惊疑，目标是顶级黑客，穷凶极恶，这时候喊话有什么用？
程澈没有解释，只是按下了扩音器的开关。
“滋——”
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，他的声音被放大，不高，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街道上空，钻进了大厦三十二层那间狼藉的办公室里。
“键盘。”
三十二层，办公室里一片狼藉。
“键盘”背靠着冰冷的墙壁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眼中布满了血丝和疯狂。
楼下传来的声音，让他浑身一颤。
他怎么会知道？！
“我知道，你锁死了所有的门，切断了电梯电源，还启动了主机服务器的物理销毁程序。”
程澈的声音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，仿佛闲聊般的笑意，继续响起。
“但你有没有想过，一个很简单的问题。”
“你的老板，‘观察者’，既然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”
“为什么，会让你用一个三年前的，漏洞百出的深度伪造算法，来攻击我？”
这句话，像一根无形的毒针，狠狠扎进了“键盘”的心脏。
他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惊疑不定的茫然。
是啊为什么？
以“观察者”那神鬼莫测的能力，他完全可以给自己更先进，更无解的技术。
为什么偏偏是这个，他三年前就己经淘汰，甚至还亲手写过漏洞分析报告的旧版本？
楼下，程澈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，像一个宣读判决的法官。
“因为，你只是一枚弃子。”
“一枚，用来测试我能力深浅，并且，注定要被牺牲的弃子。”
弃子
弃子！
这两个字，像两柄烧红的铁锤，狠狠地砸在了“键盘”的灵魂上！
他引以为傲的才华，他精心策划的阴谋，他那胜券在握的骄傲
原来，都只是一场测试？
一个笑话？
“不不可能！你你在骗我！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，声音却因为心虚而变了调。
程澈仿佛听到了他的咆哮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怜悯。
“你现在拼命销毁的那些服务器里，根本就没有集团的核心数据。”
“那里，只有一份东西。”
“一份，早就为你准备好的，‘心理评估报告’。”
“键盘”的咆哮，戛然而止。
他整个人僵住了，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。
指挥车里，王刚和周建国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困惑与骇然。
心理评估报告？程澈在搞什么鬼？
程澈的声音，如同魔鬼的低语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。
“报告上，是这样写的：”
“‘目标人物，代号键盘。’”
“‘性格极度自负，在专业领域内拥有绝对的掌控欲。
“‘当其遭遇无法理解的技术性碾压后，有’”
程澈顿了顿，仿佛在回忆那个精确的数字。
然后，他用一种近乎于残忍的，平淡的语调，吐出了那个彻底击溃“键盘”的数字。
“有百分之九十七点三的概率，会选择启动自毁程序，与所有‘证据’玉石俱焚。’”
“‘以此，来维护自己作为顶级操盘手的，最后一点，可笑的尊严。’”
当这个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，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