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局,重案一组,案件分析会。
白板上,老教授吴敬同的照片挂在正中央,周围贴满了现场照片和关系图,像一座信息孤岛。
赵明的声音带着一股熬了两天夜的沙哑。
“所有线索都指向心源性猝死。法医中心的最终报告也出来了,和初步结论一致。现场找不到任何第二人存在的痕迹,密室成立。这案子,可以定性为意外死亡了。”
办公室里,一片沉闷。
所有人都看着那张白板,像是在看一堵无法逾越的墙。
小刘不甘心地补充。
“我们查了老教授所有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,干净得像张白纸。他就是个标准的独居老人,生活规律,社交圈子极小。”
程澈坐在角落,手里那本关于《古代园林艺术鉴赏》的书,己经翻到了最后一页。
他合上书,发出的轻微声响,在安静的会议室里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一个准备自然死亡的老人,会提前把自己家打扫得像个五星级酒店的样板间?”
程澈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赵明立刻反驳。
“程队,这可能是个人习惯。有些老人,就是有洁癖。”
“是吗。”
程澈站起身,走到白板前,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。
他没有在关系图上画任何线,只是在吴敬同照片的旁边,写了两个字。
“异常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会议室里一张张困惑的脸。
“我不好奇他是怎么死的,我好奇他死之前,在干什么。”
程澈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“这种看起来天衣无缝的‘意外’,往往都藏着最刻意的痕迹。你们别总盯着现场那几块地砖,去查查死人本身。”
他的记号笔,在“异常”两个字下面,画了一道重重的横线。
“去看看,他死前一个月,有没有什么不符合他这个‘洁癖独居老人’人设的‘异常行为’。或者,有没有过什么,见不得光的‘秘密联系’。”
程澈把笔扔回笔槽,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,拿起那本己经看完的书,又从头翻了起来,一副“我说完了你们继续”的架势。
会议室里,众人面面相觑。
这种侦查方向,完全是唯心主义,没有任何逻辑支撑。
但说话的人是程澈。
这就成了最大的逻辑。
法医中心,解剖室。
张丽看着面前冰冷的尸体,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程澈在会上说的话。
异常行为,秘密联系。
她己经对这具尸体做了最全面的检查,所有指标都指向自然死亡。
再查下去,就是浪费时间,违反规定。
可程澈的那个眼神,那两个字,像魔咒一样,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。
她咬了咬牙,像是下了某种决心。
“把组织样本,再做一次微观物质筛查。权限,用我的最高权限。检测范围,扩大到所有己知和未知的有机化合物。”
她对身边的助手下达了命令。
助手有些犹豫。
“张姐,这不合规矩。而且,这台质谱仪的检测精度开到最大,对机器的损耗”
“我负责。”
张丽打断了他。
实验室里,只有精密仪器运转的嗡鸣声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电脑屏幕上,无数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新。
一切正常。
就在张丽快要放弃的时候,屏幕的右下角,一个毫不起眼的数据峰值,突然跳出了一条红色的警告。
那是一条从未出现过的,无法被数据库识别的分子结构式。
张丽的瞳孔,在那一刻,像是被针刺了一下。
她冲到电脑前,双手在键盘上快得出现了残影。
调取数据,建模,反向推演。
三分钟后,一份分析报告,出现在屏幕上。
报告的结论,只有一行字。
“未知结构神经毒素,可在三十秒内,无痕迹诱发急性心肌功能障碍,其分子结构,超越当前己知的所有合成物。”
张丽看着那行字,感觉一股凉气,从脚底板,首冲天灵盖。
她放在桌上的手,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这不是意外。
这是一场完美的,来自未来的谋杀。
重案一组办公室。
当张丽把那份打印出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