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审讯室的门被赵明一脚踹开,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,红着眼冲到程澈面前。
“程队!那十三个孙子,骨头比铁还硬!审了一天一夜,屁都没放一个,就跟我们说他们是送快递的!”
程澈正靠在椅子上,眼皮都没掀一下,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,咔啦作响。
“哦。”
“哦什么哦!”赵明快疯了,“省厅的周处长就在外面看着,说再问不出东西,就要按他们的规矩来!这案子要是砸我们手里,整个重案组的脸都没了!”
程澈手里的核桃停了。
他缓缓睁开眼,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里,此刻却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深潭。
“快递?”他轻笑一声,站起身,“行,我去送个‘快递’。”
审讯室。
灯光惨白,照得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
一个被捕的年轻人坐在审讯椅上,脸上带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桀骜。
“警察同志,说了八百遍了,我就是个送快递的,你们抓错人了。”
程澈拉开他对面的椅子,坐下,将一份空白的档案“啪”地一声扔在桌上。
“你们的‘快递单’,挺别致。”程澈问得随意,像是在拉家常,“就是不知道,你们送货上门的时候,包邮吗?”
年轻人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
“是吗。”程澈翻开那本空白的档案,像是上面写满了字。
“我听说,你们的‘岗前培训’很有意思。第一关,二十西小时内,背一本三万字的《古典建筑榫卯结构》。第二关,蒙着眼睛,把一把拆散的瑞士古董表,重新组装起来。”
年轻人的冷笑,僵在了脸上。
他看着程澈,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。
这些,是他们组织内部,只有通过了筛选的人,才知道的,绝密的考核内容!
“最后一关,最有趣。”程澈的目光,终于从空白的档案上移开,落在了年轻人的脸上。那目光很平静,却让年轻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看穿了。
“把一个活人,处理掉。不能留下任何超过一微米的生物痕迹。用时不能超过西十分钟。你们管这个,叫‘毕业典礼’。”
审讯室里的空气,仿佛被抽干了。
年轻人脸上的桀骜,如同面具一样寸寸碎裂,他开始剧烈地发抖,不是因为寒冷,而是因为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。
“你你到底是谁?!”
程澈合上那本空白的档案,站起身,走到门口,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我是来给你签收‘快递’的。
他拉开门,没有回头。
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。你们的‘毕业证书’,那枚金属片,挺别致的。就是不知道,它能不能保佑你们,把牢底坐穿。”
身后,是年轻人彻底崩溃的,嚎啕大哭。
单向玻璃外,周处长和赵明呆若木鸡。
“这就招了?”赵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。
程澈没理他们,径首走向走廊尽头,推开了另一扇门。
省厅最高级别的保密会议室。
一把手,李支队,还有那位周处长,都在。
“程澈同志,部里己经下达了最高指示。”一把手的声音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,“‘利剑’行动,由你全权指挥。需要任何部门配合,需要任何资源,你一句话。上不封顶。”
程澈坐在那,没说话。
他知道,这是信任,也是枷锁。他那条金贵的咸鱼,算是被人用黄金锁链,牢牢地锁在了指挥官的位子上。
他内心深处,只有一个声音在咆哮。
我真的会谢!
“我有一个要求。”程澈终于开口。
“说。”
“我要调阅江城警队,近十年,所有悬案,所有被定性为‘意外’,但又存在疑点的案件卷宗。”
周处长的脸色变了:“程澈同志,这不合规矩!这会动摇我们整个警队的公信力!”
程澈看着他,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嘲讽。
“周处长,房子都快被人从地基拆了,你还在担心墙皮好不好看?”
办公室里,再次陷入死寂。
最终,一把手一锤定音。
“我同意。”
程澈回到自己那间大得空旷的办公室,把自己重重地扔进椅子里。他闭上眼,前所未有的疲惫感,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。他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耳鸣和失眠,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