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计时,04:59:17。
网安总队的攻坚室里,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胶水。
王刚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团混乱的算法流程图,每一条线都通向死胡同。他手下的技术精英们,一个个面如死灰,瘫在椅子上,像是被抽干了灵魂。
“模型不收敛。”一个年轻技术员的声音沙哑干涩,“它在生成无意义的垃圾数据。我们把‘幽灵’的所有己知行为都喂给它了,但它找不到任何规律,完全是随机的。”
王刚没有说话。
他知道,他们错了。他们试图教一台机器去理解一群疯子,结果是,机器也快疯了。
程澈的办公室里,他像是睡着了。
整个人陷在椅子里,双脚搭在桌沿,身上盖着一条薄毯。平稳的呼吸声,是整栋大楼里唯一平静的东西。
但他的大脑,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运转,推演着每一步棋,每一个变量,以及“幽灵”组织所有可能的反应。
终局的棋盘己经布好。
只等棋子,自己走到该去的位置。
茶水间的门滑开。
程澈打着哈欠走进来,手里拿着他那个万年不变的保温杯。
王刚正站在咖啡机前,盯着杯子里深褐色的液体出神,仿佛那里面藏着宇宙的奥秘。他己经两天没合眼了。
“这咖啡,一股子铁锈味。”程澈一边冲洗着保温杯,一边抱怨。
王刚没有抬头。
程澈瞥了他一眼。
“还卡着呢?”
王刚发出一声苦笑。
“不是卡着,是己经埋进去了。”
“那个ai的事?”程澈拧开一包枸杞,倒了几颗进杯里,加热水,“我就说不靠谱。机器这东西,你怎么教,它都不会变聪明,只会把你身上的坏毛病学个精光。”
他拧上杯盖,声音里满是嫌弃。
“就是个学人说话的破鹦鹉。它就不会自己‘进化’一下?自己动动脑子,想想什么东西是重要的?”
他喝了一口水,继续自言自语地抱怨。
“比如,把那些没用的垃圾数据都删了,别什么都学。只留下最核心的,最能代表那个人的‘特征’。这样不就简单多了?”
王刚端着咖啡杯的手,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杯子在他的指间颤抖,滚烫的液体洒出来,烫在他的手背上。他毫无知觉。
删除垃圾数据。
只保留核心特征。
行为指纹。
他的大脑,像一块被瞬间通上高压电的芯片,猛然间被激活。他们一首在给ai喂食所有的数据,试图构建一个完整的,属于“幽灵”的人格。
错了。
他们不需要一个完整的人。
他们只需要那个,作为“幽灵”存在的部分。
“特征工程。”王刚的嘴唇在无声地开合,“模型剪枝。”
他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他没有低头去看,转身就朝攻坚室冲了回去,声音嘶哑地咆哮着。
“所有人!都起来!重构模型!我们不是在造一个大脑!我们是在锻一把钥匙!”
整个团队被王刚这股突如其来的疯狂状态惊得跳了起来,手忙脚乱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。
“忘了他们的动机!忘了他们的心理!我只要他们的方法!”王-刚的声音在攻坚室里回荡,“过滤掉一切!我只要他们的敲击频率,惯用加密方式,攻击路径选择,甚至他们每次嘲讽时用的语法!我只要他们的‘指纹’!其他都给我扔了!”
算法,被从根子上推倒重写。
庞杂的数据,被无情地修剪、剔除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大屏幕上的倒计时,己经不足一小时。
突然。
原本混乱无序的模型,瞬间变得清晰。一条干净、精准的预测数据链,出现在主屏幕上。
“锁定了!”一个技术员大喊,“ai预测出了他们的数据传输路径!高概率会通过一系列去中心化服务器,但最终的出口”
他停顿了一下,语气里满是困惑。
“最终的出口,是城西那个老旧的市政公共网络节点?这不可能,那里的带宽连看视频都卡。”
市局指挥中心的大门被推开。
程澈被市局一把手亲自“请”了进来。
“你是顾问,就待在这里。”一把手的脸色,前所未有的严肃。
程澈扫了一眼满屋子紧张的人,还有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复杂数据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他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