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维的眼神瞬间又冷了下来。
“我最近才查到,当年策划这起绑架案的幕后黑手就是豹哥。我的竞争对手找到了他,他出的主意,他找的人。”
“可他这事做得太干净了,还找了个替死鬼顶了罪,要不是最近有了新线索,我恐怕一辈子都得被蒙在鼓里。”
“那陈砚君”
“豹哥的钱不干净,想找个门路洗白。”顾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而我们顾家的生意,就是他眼里最优的选择。”
“陈砚君就是他派来打前站的。”
谢冬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盯着顾维,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声音都有些发紧:“你这是与虎谋皮!豹哥那种人吃人不吐骨头,你跟他搅和在一起,万一”
那可是亡命之徒!
跟这种人打交道,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!
更何况,陈砚君
谢冬梅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,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恳求:“顾维,我知道你报仇心切。但是那个陈砚君他救过我的命。上次在邹家村要不是他,我这把老骨头可能就交代了。他本性不坏就是跟错了人。你看,你能不能”
她想说,你能不能别把他牵扯得太深,别迁怒到他身上。
顾维看着谢冬梅眼里的担忧,那份冰冷瞬间融化了些许。
他叹了口气,放缓了声音。
“谢姨,您放心。”他说得格外清淅,“我心里有数。陈砚君绝对不会有事,我保他。”
见谢冬梅还是满脸狐疑,顾维忽然神秘地笑了笑,压低了声音:“再说,他也不是外人。”
“什么不是外人?”谢冬梅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说蒙了。
顾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,还带着几分捉狭:“他对湘文有意思。”
“瞎说!”谢冬梅想也不想就反驳道,“湘文之前不是找他那混小子不是当场就给拒了吗?弄得我们家湘文回来哭了好几天,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!”
“此一时,彼一时嘛。”顾维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,“以前是他身不由己不方便。现在嘛”
他故意拖长了音调,卖起了关子。
“现在怎么了?”谢冬梅被他吊足了胃口,忍不住追问。
“现在,”顾维朝她眨了眨眼,象个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,“可能差一个好的时机吧。您信不信或许用不了一个月,就轮到他上赶着来追湘文了。”
谢冬梅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,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顾维,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:“你你怎么知道的?他亲口跟你说的?”
顾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们俩什么时候好到穿一条裤子了?”谢冬梅更糊涂了,这俩人一个是沉稳内敛的生意人,一个是豹哥手下的马仔,怎么看都不象是一路人。
顾维只是笑了笑,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再多言:“谢姨,到时候您就知道了。”
谢冬梅看着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心里那股不安不但没消反而越来越浓。
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。
夜渐渐深了,顾维见老爷子情况稳定,便让她去隔壁房间先歇会儿他自己守着。
谢冬梅躺在陌生的床上,却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。
她拼命地在脑子里搜刮着前世的记忆,想找出任何关于顾维和豹哥的蛛丝马迹。
可是想破了脑袋,她也想不起来上辈子听过这俩人有什么纠葛。
她只模糊地记得,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年,豹哥的犯罪团伙确实是被一锅端了。
当时这案子闹得很大,报纸上连着报道了好几天。
立了头功的,好象好象是个在豹哥手底下潜伏了很久的卧底。
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,让她浑身一僵。
陈砚君
顾维那笃定的态度,还有他对陈砚君莫名的信任,再加之那句‘用不了一个月’
谢冬梅倒吸一口凉气,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陈砚君,不会就是那个卧底吧?!
这个猜测让她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如果真是这样,那他每天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!
这也太危险了!
谢冬梅再也躺不住,在床上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变成鱼肚白。
脑子里乱哄哄的,一会儿是陈砚君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的脸,一会儿又是前世报纸上那触目惊心的‘卧底’二字。
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,可另一块又悬了起来。
落了地,是因为她知道,前世豹哥这伙人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