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堂的白,不是纯洁,是警戒色。
每一扇彩绘玻璃窗背后,都部署着一名狙击手。。
空气中弥漫的不是花香,而是一种更冷冽、更稀薄的气息。那是绝对安全,也是绝对危险的味道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江宸予问。
他没有穿传统的礼服,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,布料下是肉眼无法察觉的防护层。他今天没带任何武器,因为在场的所有人,都是他的武器。
苏云烟站在他身边。她穿着一件极简的白色长裙,没有任何蕾丝或珠宝,象一道冷静的几何线条。她的脸上没有新娘应有的羞怯或喜悦,只有一贯的平静。
“这是一个必要的程序。”她说,“宣告联盟的成立,比任何一份合同都有效。”
“对他们来说,是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开始。”江宸予纠正她,“一个他们无法反抗的时代。”
神父站在圣坛前,脸色有些发白。他手中的《圣经》似乎有千斤重。他不是在主持一场婚礼,而是在为两个君主的加冕仪式做见证。
音乐响起。但不是门德尔松的《婚礼进行曲》。那是一段低沉、肃穆的弦乐,更象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序曲。
两人并肩走向圣坛。没有父亲交接,没有伴郎伴娘。只有他们两个人,走在红毯上。红毯的两侧,坐着全球最有权势,也最恐惧他们的一群人。他们是来观礼的,也是来臣服的。
“你看起来,对这一切并不陌生。”苏云烟低声说。
“在我十三岁那年,我父亲的就职仪式,比这隆重一百倍。”江宸予回答,“也比这危险一百倍。那天死了十七个人,包括递给我香槟的侍者。”
他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,象在复述一段历史资料。
“所以,你已经预演过了。”苏云烟说。
“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。”
他们停在圣坛前。神父清了清喉咙,开始念诵誓词。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,每个词都小心翼翼。
“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,我问你们,江宸予先生,你是否愿意接受苏云烟女士,作为你的合法妻子”
一声闷响。
不是枪声,更钝,更沉。象是重物从高空坠落,砸在坚硬的地面上。
声音来自教堂的侧翼,一个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宾客区。
彩绘玻璃轻微震动,落下几片彩色的尘埃。
宾客席出现了一秒钟的凝滞,随即是压抑不住的骚动。
江宸予没有动。他的身体成了苏云烟面前的一道墙。他甚至没有回头。
苏云烟也没有动。她只是侧过头,象在聆听一段代码里的杂音。
下一秒,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从阴影中显现。他们不是冲进来的,他们一直都在。在雕像后,在告解室里,在唱诗班的阁楼上。他们是“夜枭”,是江宸予最锋利的刀。
他们无声地扑向骚乱的源头,动作象一群高效的掠食者。没有喊叫,没有多馀的指令。只有战术手语和被压制了声响的武器击发声。
骚乱在十五秒内被平息。快得让大部分宾客都来不及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。
一名“夜枭”的队长快步走到江宸予身后,单膝跪地。他的作战服上沾着几点血。
“报告。”江宸予的声音没有一丝变化。
“一名死士,伪装成后勤人员。”队长语速极快,吐字清淅,“引爆了绑在身上的微型炸药。威力不大,目标是制造恐慌,并试图冲击内核区。已被处理。”
“伤亡?”
“三名宾客受到冲击波影响,轻微擦伤。一名安保人员为阻挡他,重伤。”
“死士的身份?”苏云烟忽然问。
“兰花会”的残党。我们数据库里有他的资料,是外围的死忠分子。”队长回答。
江宸予看着苏云烟。“你的数字世界,也会有漏网之鱼。”
“概率问题。”苏云烟回答,“任何系统都有冗馀。清除冗馀,需要成本。”
“现在,成本来了。”江宸予说。他转向他的队长。“重伤的,用最好的医疗资源。活下来,职位升三级。死了,他的家人,我养三代。”
“是。”
“把那三个擦伤的宾客,送到最好的医院,用最好的医生,确保他们体验到最顶级的服务。帐单寄给他们的对手公司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至于那个死士,”江宸予顿了顿,“把他从我们掌握的所有宾客名单里,彻底抹掉。让他和他背后的人,都象从未存在过一样。”
“是。”队长起身,融入阴影,消失不见。
整个过程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