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眼睛
卡米娅开始为她的求职简历努力，鹤苒作为门外汉'，自然负责警戒工作。当然，身为人工智能的小黄不可能闲着。
趁着卡米娅专注于破解门锁，鹤苒手腕翻转，将一片芯片贴近墙角的监控器旁。芯片上的微型触角自行调整，无声侵入端口之中。【已接入。】
星船上的人工智能坐拥多个能量堆,控制着整艘星船，其核心数据库庞大如山海，其可调用资源、算力等各方面都绝非小黄可以比拟。在正常状况下，让小黄直接和星船人工智能对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。不过，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。
不知从哪来的暗生物入侵星船，捣毁了几处负责供给日常生活区域能源的能源堆，让星船人工智能受到了损害。
同时，暗物质浓度也会使电子设备受到干扰。星船人工智能的电子触须遍及星船的各个部分,也更容易受到暗物质的影响。小黄目前虽然只有个小小的主机,常常受限于储存空间与算力。却能被鹤苒保护在护罩下，远离暗物质的影响。
再加之卡米娅的存在，与小黄吞并人工智能时直接以数据流对抗的方式不同。卡米娅擅于破解入侵，更像细小且难以察觉的病毒。她的入侵起初是毫不起眼的，但一旦被她绕过防线，病毒便会寄生于内部,层层复制，最终由内之外瓦解′防线'。
有卡米娅在，虽不说一定能直接吞并星船，也是给小黄创造了极大的行动空间。
【有些奇怪。）小黄的声音在鹤苒耳侧响起。“遇到阻碍了？”
【不。恰恰相反。】鹤苒眼前的光幕切换，呈现出一幅模拟画面【我已成功顺着防火墙漏洞成功深入核心区域，除了最基础的防火墙阻碍外，没有遭受其它的攻击。】
小黄在这短短时间内便触及了核心，一路无阻，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：星船人工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。
【更奇怪的是，这里是剩下混乱无序数据流，我找不它了。）小黄接着陈述【缺少能源支持时，我们常常会陷入'休眠′。在受到暗物质影响时，则会陷入数据混乱。但这两种情况都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。比起以上两种可能，我的同伴看上去像是'逃跑'了。】
“逃跑？”
鹤苒只觉得这个词对于人工智能而言太过拟人化了。作为为星船而生的人工智能，除了永远服从于人类的基础设定外，它的底层代码便是为星船服务。
星船是它的′躯体'，是它存在的象征。它的所有行动都应当基于星船的利益。面对暗物质的污染和暗生物的进攻，它可能因为威胁选择收缩防御，也可能会在影响下产生错乱，却绝没有“逃跑'的可能。先不说它有没有类似于′逃跑'的意识，就算有，它又能逃到那里去呢？这时，金属闸门旁的生物识别装置发出′滴'的一声轻响，屏幕上亮起由联邦通用语书写的【已解锁】三字。
下一刻，金属闸门有了动静。
卡米娅收起光脑，脸上惊喜与困惑之色混杂。“怎么了？”
鹤苒明知故问。
“我感觉…有些太简单了。"卡米娅头盔下的面孔皱着眉。她提前做好了一番苦战，被星船人工智能捕捉攻击的心理准备。行动间小心翼翼，缓慢推进，不想过程这么顺利。
防火墙简直像是纸糊的一般，被她轻易瓦解，不堪一击。这时，金属闸门已往两侧滑开。
惨白的灯光照耀着前方的道路，驾驶舱内部似乎没有停电。卡米娅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，却发觉鹤苒没有跟上，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她。却见鹤苒站在原地，微微抬首。她的面孔被战术头盔掩藏，卡米娅看不清她骤然变得沉凝的神情。
鹤苒皱着眉，透过敞开的金属闸门，缓缓打量着内部的环境。与卡米娅所见的不同，除了惨白的灯光外，鹤苒还看见了飘荡在空气间的其余事物。那是密密麻麻，互相交织的暗物质。它们就像是被无形的事物牵引着，勾勒出蛛网状的痕迹，如同活物的巢穴。
随着金属闸门敞开，暗物质从中涌出，沾染上了卡米娅的身躯，被鹤苒的护罩阻隔在外。
即便没有用来测试暗物质的探测仪，鹤苒依旧能够凭借肉眼测算，这里的暗物质浓度大概率已经超出了B2级的安全阈值，堪比一处污染区。这与鹤苒原本的设想截然相反。
在她想来，驾驶舱包含控制星船的核心驾驶室以及供应航行的核心能源堆，应当是保护措施最为严密，最难入侵的区域。即便外界已被占据，这里也应当留有一处净土。然而，从眼前的暗物质浓度来看，鹤苒之前的判断似乎出了错误。比起最后的净土，这里看上去更像最初的沦陷区。“怎么了？"虽然看不见鹤苒的表情，卡米娅却依旧依靠她敏锐的直觉察觉出鹤苒的情绪有些不对：“有危险？”
“不太对劲，"鹤苒也说不好现在是什么情况：“注意一点。”习惯了摸着黑前行，当站在被灯光充盈、空阔无人的走道上时，便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这让卡米娅有一种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，被底下看不见的观众窥视的错觉。额间渗出冷汗，卡米娅下意识想抬手擦拭，指尖却触碰到了战术头盔。这时，她才恍然发觉，先前在眼前实时闪动给予指示的光幕